大消費行業,正在復蘇。
此前,蒙牛發布了2024年的盈利預警公告,公告顯示,預計2024年錄得總收入同比有所下降,擁有人應占利潤約0.5億至2.5億,較上年同期下降94.80%至98.96%。僅從這些數字來看,蒙牛2024年的業績并不出色,但令外界意外的是,其業績預警披露后,蒙牛股價不跌反漲,且漲勢還不小。
次日開盤,蒙牛股價強勢拉升,盤中股價漲幅最高近12%,截至收盤股價漲幅仍有10.36%。截至最新收盤,蒙牛乳業股價18.88港元/股,總市值為739.7億港元。
那么為何蒙牛業績暴跌,股價卻能逆勢走高?
從這份財報數據,我們可以發現,導致凈利潤驟降的原因在于兩筆合計超47億元的資產減值,一是2019年以71億元高價收購的澳大利亞奶粉品牌貝拉米,因經營持續低迷計提商譽減值38億至40億;二是聯營公司現代牧業因原奶價格下跌和生物資產減值,拖累蒙牛利潤7.9億至9億。若剔除這些非現金減值,蒙牛2024年實際利潤約為46.4億-51.5億元,與2023年的48.09億元基本持平。
誠然,資產減值對蒙牛的業績造成了影響,但這也可以視為蒙牛“甩掉包袱,輕裝上陣”的開始。
回過頭來看,這種“甩掉包袱,輕裝上陣”的操作已經不止一次在蒙牛的身上上演。資料顯示,盧敏放在接任總裁后就曾對雅士利計提22.54億元商譽減值,隨后蒙牛迎來了三年復蘇期。
蒙牛“糾錯”
這一次資產減值計提,本質上是對盧敏放時期大力推行激進并購策略的一次“糾錯”。
時間追溯到2016年,當時的蒙牛正在遭遇增長困境,為了重回增長,蒙牛改變策略,試圖通過大舉并購打破業績增長瓶頸:
2017年,蒙牛以18.73億港元增持現代牧業16.7%的股權,在本次增持后蒙牛成為現代牧業的實控人;
2018年,蒙牛收購中國圣牧旗下內蒙古圣牧高科奶業有限公司51%的股權,將其正式收入囊中;
2019年,蒙牛乳業以14.6億澳元收購了澳洲有機嬰幼兒配方奶粉廠商貝拉米;
2020年,蒙牛又耗費巨資將奶酪巨頭妙可藍多收入囊中。
接連的并購,確實讓蒙牛迎來了短暫的復蘇。據財報顯示,2017年至2019年蒙牛分別實現營收601.6億、689.8億和790.3億,營收增速分別為11.86%、14.66%和14.57%;分別實現凈利潤20.48億、30.43億和41.05億,凈利潤增速分別為372.63%、48.6%和34.91%。
并購在推動業績回暖的同時,也給蒙牛帶來了嚴重的“后遺癥”。首先,被并購的公司幾年過后表現越來越乏力,2023年,現代牧業的收入為134.58億元,同比增加9.5%,年內溢利約為1.85億元,同比減少68.1%;中國圣牧實現營收約35.2億元,同比增長5.5%;母公司擁有人應占溢利約8607.6萬元,同比減少79.3%;妙可藍多2023年實現營業收入約40.49億元,同比下滑16.16%;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約6343.95萬元,同比下滑53.9%。
其次,這些并購也讓蒙牛背上了沉重的債務壓力。據財報顯示,2024年上半年蒙牛的負債總額為656億,而在2016年尚未大舉并購時蒙牛的負債總額僅為236.2億。同期,蒙牛的流動性負債為376.7億,其中僅計息銀行及其他借貸就達到了177.6億。
整體而言,盧敏放任期內的收購多以失敗告終,所以蒙牛的這一次資產減值計提,本質上是將歷史包袱出清,對蒙牛而言是一大利好。
不過,蒙牛真正的挑戰在于戰略重構,截至2024年上半年,液態奶仍貢獻81.2%的營收,冰激凌、奶粉、奶酪等新業務合計占比不足20%。由此可見,蒙牛的問題還是在業務結構上。
能否等來復蘇?
對于蒙牛而言,甩掉“包袱”只是第一步,但能否復蘇還存在一些不確定性。
從外部因素看,蒙牛面臨最大的外部問題在于乳制品行業正處于下行周期中,尼爾森數據顯示,2024年乳制品的全渠道銷售額同比下降1.4%,線下渠道同比下滑10.9%;行業的周期之下,一些牧場企業都在通過淘汰老齡和低效奶牛、降本增效等各項措施,希望盡最大可能減少損失。
2025年,雖然機構普遍預期乳制品行業將企穩反彈,但效果如何還需繼續觀察。
據媒體報道,進入2025年后原奶價格依舊低位運行,農業農村部最新統計數據顯示,今年2月第2周,內蒙古、河北等10個主產省份生鮮乳平均價格3.11元/公斤,比前一周下跌0.3%,同比下跌14.1%。
再從內部因素看,此前我們提到,蒙牛業務結構存在失衡的問題,其液態奶貢獻81.2%的營收,冰激凌、奶粉、奶酪等新業務合計占比不足20%。對比伊利,他們的業務結構則要均衡許多,截至2024年上半年,伊利的第一大營收產品為“奶粉及奶制品”,實現營收368.9億營收占比為61.79%;第二大營收為“冷飲產品”,實現營收145.1億,營收占比為24.3%。
作為乳制品行業的兩大巨頭,伊利已經憑借著奶粉、奶酪、低溫奶等多元業務構建護城河,而蒙牛仍依賴液態奶基本盤,但是液態奶的增長空間本來就非常有限,若繼續這樣的業務結構,蒙牛很難打破增長瓶頸,可見其業務多元化已經迫在眉睫。
在盧敏放時代,蒙牛解決問題的方法往往是從并購考慮,但從現在來看,并購可以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。
綜上,我們認為減值出清雖掃除了部分障礙,但蒙仍有不少的難題要去解決,尤其是當“買買買”的故事難以為繼,蒙牛需要證明自己不僅能甩掉包袱,還能真正跑起來。